第(1/3)页 次日卯时三刻,咸阳宫的青铜漏壶刚滴完第七滴,含章殿外已响起整齐的朝靴叩地声。 嬴轩立在东首班次最前,望着殿门上方天下一统的鎏金匾额,袖中那枚半两钱被体温焐得发烫——昨夜他在书案前推演了七遍商税计算,竹简写满关市之征均输平准的条目,此刻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墨渍。 皇帝临朝—— 随着谒者令一声尖喝,玄色龙袍的身影在玉阶上坐定。 嬴政目光扫过殿下,最终落在嬴轩腰间:太子昨日说这枚钱能转起浪,今日朕倒要看看。 嬴轩上前两步,掌心托着那枚边缘泛旧的半两钱。诸位大人请看,他指尖轻叩铜钱,这枚钱昨日还在西市老妇的葡萄筐里,今日便到了臣的袖中。 它从铜矿到铸币坊,从商队到市易,最后到百姓手中——钱在流,商在动,税便生。 殿下响起几声嗤笑。 冯去疾抚着花白胡须开口:太子莫要拿市井小事糊弄朝会。 冯大人若觉得市井小,嬴轩突然转向左侧,便请高兄再借一物。他走向公子高,指尖点向对方腰间新佩的玉璜,这玉璜雕工是代郡风格,玉料却产自蓝田。 代郡的玉匠雕好,经上郡商队运至咸阳,再由玉肆掌柜摆在案头——高兄,你买这玉璜时,可曾算过玉匠的工钱、商队的脚力、玉肆的租金? 公子高摸着空荡荡的腰,耳尖又泛起昨日的红:这...不过几贯钱的事。 几贯钱?嬴轩提高声音,代郡玉匠得两贯,商队脚力得三贯,玉肆租金得一贯,剩下的两贯才是玉料本价。他将玉璜举到众人面前,这每一贯,都是大秦的商税。 玉匠要交户税,商队要交关税,玉肆要交市租——单这一枚玉璜,便为大秦纳了半贯税。 殿中议论声渐起。 李斯眯起眼,手指轻轻叩着朝笏;蒙毅直起腰,目光灼灼;赵高垂着眼,指尖在袖中掐出红痕。 再看这枚半两。嬴轩将铜钱抛起又接住,它在西市买一串葡萄,老妇用它买米,米商用来雇脚夫,脚夫拿它置新衣——每转一次手,便生一次税。他取出竹简展开,臣昨日命少府统计,咸阳西市月交易额为三十万贯,按关市律抽税三成,月入九万贯。 若推广到天下郡城... 第(1/3)页